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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阳月试策问(一七) 南宋 · 周南
 出处:全宋文卷六六九三、《山房集》卷六
问:前既由经而子发问目矣,其次当略论传注。
昔秦火燔灭之馀,虽经言尚皆讹伪,汉儒随文生义,由是训诂出焉。
然古说本由口授,后学乃以书传。
厥或师承异宗,于是角立诡辩。
汉晋以来,凡若此者号为滞义
学者求通,义据纷然。
今略举十条,以广温故。
《尧典》禋于六宗,或谓星辰与司中司命、风师、雨师,或谓天、地、神之尊者,或谓《易》卦六子,最后有援《家语》宰我问以为寒暑、坎坛、禜祭者,众说殽乱,不知孰为优?
大宗伯禋祀昊天,既曰昊天帝,《月令》迎气,又曰五德帝。
其后有着论辨南、北郊,谓天体则一,安得有六者?
两家异同,不知孰为是?
《周礼》四望,司农谓日月星海,郑玄谓望祭不及天神,当为岳渎镇,是康成不同于先郑矣。
《春秋》三望,郑玄谓鲁境弗逮于河,当为淮海岱,孔氏复引杜注指为国内山川分野之星,是颖达复异于康成
不知四望、三望果孰为确论乎?
天子曰灵台,诸侯曰观台、曰时台,说者谓皆在太庙,所以望氛祥观精祲也。
郑玄独谓辟雍三灵虽同在郊,而其处各异。
夏后氏世室,商人重屋,周人明堂。
说者谓之举其一,其制同也。
郑玄独谓明堂在国之阳而与祖庙别。
以玄之说为非乎,椒举称台度于临观之高,为于瘠硗之地,则疑非建庙之所明甚。
以玄之说为是乎,左氏称勇不害上,不登于明堂,乃舍爵策勋之地也,安见其与太庙异?
不知三雍、明堂、太庙果孰为定制乎?
十二章皆饰于祭服,或谓三辰不在衣而在旌旗。
三夏为樊遏渠,或谓九夏皆诗名而非字义。
食祭之名有九,或谓自命祭以下施于事神只。
会朝之门有五,或谓库门、雉门,诸侯得以兼内外。
凡此枝叶繁滋,文义舛駮,亦有要归可得而折衷者乎?
然此其浅肤,非有微奥,乃若以六尺四寸而论尺步,以开方百里而论封国,以旁加一里而为治浍,畿内畿外兼用贡助之法,嗣爵嗣禄杂取夏商之制,虽未敢指为臆说,然于经孰为明据?
必如其说参验反覆,其有合乎?
亦有未合者乎?
窃考汉魏诸儒治古学者,为谱,为駮,为辨疑,为异义,中实难疑,知凡几书。
孔颖达囊括笔削以成《正义》,于是独存贾、马、服、郑、王、刘数家,不知此外亦有或裁取弗精,采摭未尽,因以遗落而不传者乎?
抑徒多纷纷等为无裨于经而不足录欤?
史称颖达能默记《三礼义宗》,今聂崇义之书具在,寻其源流,亦足按试以为证乎?
夫缉绎义疏,芜没本旨,南北而下传者倦矣。
然则剖析疑滞,说有稽据,后世学者不能废也。
故据其说之繁乱与其未安者,得以暇日共讲焉。
钟励暇先生注经图乙未 清 · 翁方纲
 押缉韵 出处:复初斋诗集卷十三
呜呼兹图名,使我悚起立。
昔及先生存,未果亲负笈。
每语极谦下,卑幼皆拱揖。
坐久人不觉,穆乎春风挹。
虽逢小大叩,雅不己说执。
及乎宾客退,百川一口吸。
渊哉析疑义,快若脱羁馵。
官书然烛后,劄记以时缉。
时维海昌公,嗜学绠同汲陈文勤公。)
亦有方侍郎,赠言听者翕望溪先生有赠先生序。)
方公我未见,海昌门墙及。
所以先生论,如于沫得湿。
三传合三礼,更合群经辑。
呜呼兹事难,众说日戢孴。
尝疑道园叟,亲见临川葺。
考注与纂言,支拄胡太岌。
考亭门人后,缅想馀芬浥。
然否刘(《蕺山礼经考次》。)与任(《钓台礼记章句》。),凡例增戢戢。
上稽崔灵恩,鹿角谁扣𧥄。
下逮聂崇义,凿枘非椄槢。
古者于承师,名数纤悉给。
一经三年通,经立甫三十。
盖以流合源,万派所来潗。
贱子童蒙日,家世春秋习。
先生访先子,灯光俨巾褶。
不记语云何,追念长呜唈。
是经与礼经,相證有等级。
岂仅许慎编,偏傍训熠熠。
朝聘昏丧祭,王朝逮州邑
圣人观典礼,周纲赖维絷。
所谓尽在鲁,别熊绎吕伋
大哉经与曲,布帛兼粟粒。
笔削求圣心,必由此焉入。
绍圣张霅川,门目细掇拾宋张大亨《春秋五礼例宗》。)
后即临川翁,啖赵陆斯集。
言天验诸人,五礼七之袭。
能言庆戴者,心必邹夹悒。
问途于先生,圭臬审原隰。
十年行役感,岭路梦凉霫。
今日忽披图,窗户融雪汁。
仿佛裘家街,矮榻炉香裛。
他日读遗书,破我寒竽涩。
因以订百家,谟诰连篇什。
念之心恛惶,庭柯噪禽急。
马和之干旄图卷丙申 清 · 翁方纲
 押词韵第五部 出处:复初斋诗集卷十五
干旄载驰并横卷,皆藏汪氏漱六斋。
此图或云载驰是,想同漱六斋中来。
礼贤固胜闵颠覆,彼姝亦异女善怀
两骖两服又牵一,五马义匪毛郑乖。
注干者旄通帛赤,聂崇义图所未该。
彼姝磬折大夫揖,似讽南渡需贤才。
草窗昔记画院品,侍郎不与诸人侪。
岂止执艺为谏诤,要以雅颂除淫哇。
至今流传百什一,能令惩劝兴欢哀。
昨者幽风七篇轴,鸱鸮之妙尤难阶。
大木漂摇撼风雨,莽苍一鸟翔且回。
鸿飞在渚工远势,鳟鲂九罭棹水涯。
马蝗描法铁线法,印證此卷真奇哉。
留赏三日竟飞去,陈子屡叹当停杯。
今晨查君忽携此,绢昏那惜双眼揩。
乐卿小印宛然在,玉水跋语何其谐。
惜无思陵御题字,幸免觏逅相疑猜(《豳风》卷中「觏」字缺笔,快雪堂刻「逅」字不缺笔。)
豳风卷去此卷至,窗光旬日无氛霾。
古人遇合盖不偶,图画亦与时会偕。
浚郊杭京二千载,斯人何感无良媒。
舆人目光尚顾盼,缣丝零落怯屡开。
急从街南报陈子,续入画录毋湮埋厉樊榭有《南宋院画录》。)
重集三礼图议建隆三年 五代至宋初 · 张昭
 出处:全宋文卷一○、《宋史》卷四三一《聂崇义传》、《宋史纪事本末》卷八
聂崇义称:祭天苍璧,九寸圆好;
祭地黄琮,八寸无好;
圭、璋、琥并长九寸。
自言周显德三年,与田敏等按《周官》玉人之职及阮谌、郑玄旧图,载其制度。
臣等按《周礼》玉人之职,只有「璧琮九寸,瑑琮八寸」,及「璧羡度尺、好三寸以为度」之文,即无苍璧、黄琮之制,兼引注有《尔雅》「肉倍好」之说,此即是注「璧羡度」之文,又非苍璧之制。
又详郑玄自注《周礼》,不载尺寸,岂复别作画图,违经立异?
《四部书目》内有《三礼图》十二卷,是隋开皇中礼官修撰,其图第一、第二题云梁氏,第十后题云郑氏,又称不知梁氏、郑氏名位所出。
今书府有《三礼图》,亦题梁氏、郑氏,不言名位。
厥后有梁正者,集前代图记,更加详议,题《三礼图》曰:「陈留阮士信受礼学于颍川綦册君,取其说为图三卷,多不按《礼》文,而引汉事,与郑君之文违错,正删为二卷」。
阮士信即谌也。
如梁正之言,可知谌之纰谬。
兼三卷《礼图》删为二卷,应在今《礼图》之内,亦无改祭玉之说。
臣等参详自周公制礼之后,叔孙通重定以来,《礼》有纬书,汉代诸儒颇多著述,讨寻祭玉,并无尺寸之说。
魏、晋之后,郑玄、王肃之学,各有生徒,三礼、六经,无不论说,检其书亦不言祭玉尺寸。
臣等参验画图本书,周公所说正经不言尺寸,设使后人谬为之说,安得便入周图?
崇义等以诸侯入朝献天子、夫人之琮、璧以为祭玉,又配合羡度肉好之言,彊为尺寸。
古今大礼,顺非改作,于理未通。
又据尹拙所述礼神之六玉,称取桂州刺史崔灵恩所撰《三礼义宗》内「昊天及五精帝圭、璧、琮、璜皆长尺二寸,以法十二时;
祭地之琮长十寸,以效地之数」。
又引《白虎通》云:「方中圆外曰璧,圆中方外曰琮」。
崇义非之,以为灵恩周公之才,无周公之位,一朝撰述,便补六玉阙文,尤不合礼。
臣等窃以刘向之论《洪范》,王通之作《元经》,非必挺圣人之姿而居上公之位,有益于教,亦为斐然。
臣等以灵恩所撰之书,聿稽古训,祭玉以十二为数者,盖天有十二次,地有十二辰,日有十二时,封山之玉牒十二寸,圜丘之笾豆十二列。
天子以镇圭外守,宗后以大琮内守,皆长尺有二寸。
又祼圭尺二寸,王者以祀宗庙。
若人君亲行之郊祭,登坛酌献,服大裘,󲦤大圭,行郊奠,而手秉尺二之圭,神献九寸之璧,不及礼宗祼圭之数,父天母地,情亦奚安?
灵恩议论,理未为失,所以自《义宗》之出,历梁、陈、隋、唐垂四百年,言礼者引为师法,今《五礼精义》、《开元礼》、《郊祀录》皆引《义》为标准。
近代晋、汉两朝,仍依旧制。
周显德中田敏等妄作穿凿,辄有更改。
唐贞观之后,凡三次大修五礼,并因隋朝典故,或节奏繁简之间稍有釐革,亦无改祭玉之说。
伏望依《白虎通》、《义》、唐《礼》之制,以为定式。
尹拙依旧图画釜,聂崇义去釜画镬,臣等参详旧图,皆有釜无镬。
按《易·说卦》云:「坤为釜」。
《诗》云:「维锜及釜」。
又云:「溉之釜鬵」。
《春秋传》云:「锜釜之器」。
《礼记》云:「燔黍捭豚」。
解云:「古未有甑釜,所以燔捭而祭」。
即釜之为用,其来尚矣,故入于礼图。
崇义以《周官》祭祀有「省鼎镬」、「供鼎镬」,又以《仪礼》有「羊镬」、「豕镬」之文,乃云「画釜不如画镬」。
今诸经皆载釜之用,诚不可去。
又《周》、《仪礼》皆有「镬」之文,请两图之。
又若观诸家祭祀之画,今代见行之礼,于大祀前一日,光禄卿省视鼎、镬,伏请图镬于鼎下。
裁定三礼图驳议及答义奏建隆三年 五代至宋初 · 窦仪
 出处:全宋文卷一四、《宋史》卷四三一《聂崇义传》、《历代名臣奏议》卷一八、《宋史纪事本末》卷八
伏以圣人制礼,垂之无穷,儒者据经,所传或异。
年祀寖远,图绘缺然,舛驳弥深,丹青靡据。
聂崇义研求师说,耽味礼经,较于旧图,良有新意。
尹拙承制旨,能罄所闻。
尹拙驳议及聂崇义答义各四卷,臣再加详阅,随而裁置,率用增损,列于注释,共分为十五卷以闻。
新定三礼图序建隆二年 五代至宋初 · 窦俨
 出处:全宋文卷三九、《玉海》卷五六、《经义考》卷一六三、《古今图书集成》礼仪典卷一一
昔者秦始皇之重法术,而天下贵刑名;
魏文帝之恶方严,而人间尚通变。
上之化下,下必从焉。
是以双剑崇节,飞白成俗,挟琴饰容,赴曲增抃,自然之道也。
周世宗暨今皇帝恢尧舜之典则,总商之礼文,思隆大猷,崇正旧物,仪形作范,旁诏四方。
常恨近代以来不能慕远,无所釐革,溺于因循,传积世之渐讹,为千载之绝轨,去圣辽夐,名实谬乖,朱紫混淆,郑雅交杂,痛心疾首,求以正之。
而名儒向风,适其所愿。
国子司业太常博士聂崇义垂髦之岁,笃志于礼,《礼》经之内,游刃其间。
每谓《春秋》不经,仲尼耻是;
《关雎》既乱,师挚悯之。
今吉凶之容,礼乐之器,制度舛错,失之甚焉。
施之于家,犹曰不可,朝廷之大,宁容滥渎?
欲正失于得,返邪于正,潜访同志,定其《礼图》。
而所学有浅深,所见有差异。
作舍道侧,三年不成,众口云云,何所不至?
会国朝创制彝器,迨于车服,乃究其轨量,亲自规模,举之措之,或沿或革,从理以变,惟适其本,时之学者,晓然服义。
于是博采《三礼》旧图,凡得六本,大同小异,其犹面焉。
「至当归一」之言,岂容如是?
「吾谁适从」之叹,盖起于斯。
何以光隆于一时,垂裕于千古?
遂钻研寻绎,推较详求,原始以要终,体本以正末,躬命缋素,不差毫釐。
率文而行,恐迷其形范;
以图为正,则应若宫商。
凡旧图之是者,则率由旧章,顺考古典;
否者则当理弹射,以实裁量;
通者则惠朔用其互闻,吕望存其两说。
非其学无以臻其极,非其明无以宣其象。
遵其文,绎其器,文象推合,略无差较。
作程立制,昭示无穷。
匪哲匪勤,理无攸济;
既勤且哲,何滞不通!
有以见临事尽心,当官御物。
官不同事,人不同能,得其能则成,失其能则败。
《礼图》至此,能事尽焉。
国之礼,事之体,既尽美矣;
物之纪,文之理,又尽善矣。
其新图凡二十卷,附于《古今通礼》之中。
是书纂述之初,诏俨总领其事,故作序焉。
按:《析城郑氏家塾重校三礼图》卷首,四部丛刊三编本。
酬奖聂崇义并令尹拙集儒学参议三礼图诏建隆二年五月 五代至宋初 · 宋太祖
 出处:全宋文卷一、《宋史》卷四三一《聂崇义传》、《宋史纪事本末》卷八
礼器、礼图,相承传用,浸历年祀,宁免差违。
聂崇义典事国庠,服膺儒业,讨寻故实,刊正疑讹,奉职效官,有足嘉者。
崇义宜量与酬奖。
所进《三礼图》,宜令太子詹事尹拙集儒学三五人更同参议,所冀精详,苟有异同,善为商榷。
唐末宋初 · 聂崇义
 押侵韵
勿笑有三耳,全胜畜二心宋文莹玉壶清话》卷二 《玉壶清话》:聂崇义建隆初学官郭忠恕使酒咏其姓玩之曰:“近贵全为聩,攀龙即是聋。虽然三个耳,其奈不成聪。”崇义应声反以“忠恕”二字解其嘲云。)
新定三礼图自序建隆二年四月 唐末宋初 · 聂崇义
 出处:全宋文卷四二
旧图十卷,形制阙漏,文字省略,名数法式,上下差违,既无所从,难以取象。
盖久传俗,不知所自也。
崇义先于显德三年冬奉命差定郊庙器玉,因敢删改。
或名数虽殊,制度不别,则存其名而略其制者,瑚簋、车辂之类是也。
其名义多,而旧图略振其纲而目不举者,则就而增之,射侯、丧服之类是也。
有其名而无其制者,亦略而不图。
仍别序目录,共为二十卷。
凡所集注,皆周公正经,仲尼所定,康成所注,傍依疏义。
事有未达,则引汉法以况之。
或图有未周,则于目录内详證,以补其阙。
又按详近礼,周知沿革。
大宋建隆二年四月辛丑,第叙既讫。
冠冕衣服,见吉凶之象焉;
宫室车旗,见古今之制焉;
弓矢射侯,见尊卑之别焉;
钟鼓管磬,见法度之均焉;
祭器祭玉,见大小之数焉;
圭璧缫籍,见君臣之序焉;
丧葬饰具,见上下之纪焉。
举而行之,易于详览。
按:《新定三礼图》卷二○,通志堂经解本。又见《经义考》卷一六三,《宋元学案补遗》附卷一。
陶谷以下举堪藩府通判官诏乾德二年七月辛卯 五代至宋初 · 宋太祖
 出处:全宋文卷三、《宋大诏令集》卷一六五、《宋会要辑稿》选举二七之一(第五册第四六六二页)
得士者昌,既允资于共理;
荐贤受赏,宜各举于所知。
将选器能,必求名实。
宜令翰林承旨陶、学士窦仪、太常卿边光范、御史中丞刘温叟、刑部侍郎刘熙古、枢密直学士赵逢、给事中刘载、马士元、沈义伦谏议大夫王营、冯瓒、知制诰王著、卢多逊、起居郎氏居方、窦侃、起居舍人刘兼、李铸、左补阙宋温故、王格古、拾遗徐雄、秘书监尹拙、左庶子杨格、鸿胪少卿聂崇义右司郎中张鸾、吏部郎中邓守中、兵部郎中贾玭、张湜、司勋郎中率汀、礼部郎中李铉工部郎中边玗、开封任傲、浚仪柴自牧、左司外郎张澹司勋外郎朱洞、刑部外郎和岘司门外郎蒋元吉、工部外郎滕白河南少尹卢亿、侍御史阎丕、高雅、殿中侍御史李穆、雷德骧、冯炳、王祜、师颂等,于见、前任幕职京官、州县官中,各举堪为藩郡通判官一人以闻。
务在公清,仍须通敏。
除官之日,仍署举主姓名,如辄敢徇私,显彰谬举,致州政之有滥,在职任以乖方,并量事状重轻,连坐举主。
聂崇义 北宋初 · 郭忠恕
五言绝句 押东韵
近贵全为聩,攀龙即是聋。
虽然三个耳,其奈不成聪宋文莹玉壶清话》卷二)
祭玉制度议咸平二年 北宋 · 李宗讷
 出处:全宋文卷一三二、《太常因革礼》卷一四
殿中侍御史张利涉奏,正月六日上辛祈谷,祀昊天上帝,同日祀感生帝,少府监供到昊天圭玉,一色尚赤,窃虑别有异同。
院司牒国子监检详祭玉制度,学官等称:《典瑞》云「四圭有邸,以祀天,旅上帝」,又《玉人》云「四圭尺有二寸,以祀天」。
夫邸,本也,谓用一大玉,琢出于中央为璧形,厚寸。
天子以十二为节,于璧四面各琢一圭,皆长尺二寸,与镇圭等。
其璧为邸,盖径六寸,总三尺。
其或玉有不及尺度,仍用六寸璧为邸,四面各琢出一圭,长三寸,以同镇圭长尺二寸之制。
又后郑云:「祀天,谓夏正祀感生帝也。
旅上帝,则五帝也」。
大宗伯》青圭,是祭五方天帝。
此又用四圭有邸而祭者,彼即四时迎气,及总享于明堂,是其常也;
此因有故而祭之也。
感生帝亦五帝,别言为天者,以其祖感之而生,故殊异之也。
崇义案《郊特牲》正义:「祭感生帝,玉与牲币,宜从所尚之色」。
此四圭亦博三寸、厚寸者。
今臣等参详,四圭有邸,亦须要赤色。
是圣朝礼官聂崇义等议定,难更迁易。
翟忠惠家传绍兴十一年十一月 宋末元初 · 翟耆年
 出处:全宋文卷四二四八、《忠惠集》附录
公翟氏,名汝文字公巽润之丹阳人
翟受姓于周,有封国曰翟桓,世居北地,后为晋所灭,徙于西河
周景王时,翟偻新居宋,宋元公无信,大夫华氏谋弑元公,国人与华氏作乱,偻新战败华氏,脱甲于公所而归。
璜佐魏文侯,以得士显名诸侯。
汉高祖总帅群雄,剪灭项氏,即帝位,盱以功封衍简侯
文帝时廷尉下邽太史公所谓自书其门者。
牧、况父子,并以《易》传世。
方进以儒术饰吏事,号通明相
东郡太守义举兵谋复汉室,为王莽所杀。
酺以道术政事高第第一,拜尚书
超,山阳太守,齐名李膺、陈蕃,号八极
坐没入中常侍侯览财产髡钳输作,后同死诏狱。
高士汤与其子庄隐居寻阳,五徵不起。
永嘉盗贼闻汤名德,皆不敢犯,乡里赖之。
孙矫、曾孙法赐,世有隐行。
世言率左右羽林兵讨武氏,期迎复中宗
长孙弭贼薛仁杲之乱,泾州赖安。
良佐宋州刺史,璋虢州刺史
自周迄国朝,代有显人,明德伟烈,踵武相望。
廷尉刺史,子孙散居陕、虢、颍、洛之间,翟氏之胄,始分南北,居陕虢者曰北翟,而居吴越前楚者号南翟氏。
公之宗自高士以来,世居寻阳
五代秦宗权之党刘建封陷长沙,公五世祖避乱迁润之丹阳,以孙权常射虎丹阳之庱亭,又自别曰庱亭之翟。
始祖显,越州山阴宰。
高祖玭,故汝州太守,非礼不动,与人交必以身下之,汝、颍间所谓翟古人者。
曾祖涛,知苏州长洲县赠太子少保,通三《传》,专于礼乐,一时之硕儒好礼者推之。
祖从,故扬州通判,赠太子少傅
父思,故秘书监,知应天府,赠少师
公年十四举进士,试《孔子集大成论》,词旨赡博,老儒不过也。
以书谒南丰曾巩子固子固立言窥制作之奥,负大名,简宾客于造语,少印可,喟然曰:「吾道不坠,繄子是赖」。
及请退,三留更仆,徒御改观,士林传耀。
既登第,十年不仕,曰:「亲老,可远乎哉」?
崇宁壬午,先少师捐馆,公庐墓三年,还舍,毁瘠不胜衣。
除丧,干禄京师,大臣一见奇之,曰:「王佐材也」!
议礼局编修官,荐于徽宗
帝召对,谓蔡京曰:「翟某器识深远,议论通明,可储东观」。
秘书郎
公父子踵武蓬山,缙绅荣之。
馆中谋白宰府,请议登封以彰洪烈,公言:「治清净,柳宗元犹知封禅之非。
今不劝上三代礼乐以文至治,而启上师秦汉之侈心,惧王通之讥也」。
白简论公诋忽治功,讥侮盛典,责监宿州税。
大观丁亥,除著作郎
公九流七略靡不该贯,率语成章,事以类举。
一日,馆中群集,问植柏于墓义。
公言:「任昉云地中有兽名弗述,好食亡者脑,铜铁击之不死,插其脑即毙,前汉黄肠题凑,盖以禦之。
汉制:主第树柏中庭,取松柏之茂也」。
明年秋,迁左史
渊圣皇帝出就外傅,择一时人物为官僚,首命公劝讲储宫
,诏试词掖
徽宗皇帝务述熙、丰政事,士夫学宗王氏,以通经为要,史学无介意者。
言官媢公负材骤进,论公少从苏轼、黄庭坚游,学术不正,不可当内史赞书之任,除显谟阁待制、知襄州
未行,再论,降直龙图阁、知齐州
郡圃旧引舜泉为流水周台榭,前政贪墨无艺,淤之,植泽泻私己。
公命导泉如初。
或谓使君有拔葵之风,公曰:「郡圃与民皆乐者,而渎利自污,惧民之弗率也」。
未几,言章再论,落职知唐州
谢章自辨,言者挟忿,肆攻不已,罢郡符祠禄
政和壬辰秋,复职知陈州
明年春正月,诏还西掖
公以天子修明礼乐,比隆三代,王言非深厚尔雅不足行远,乃师盘诰以敷辞令,震耀中外,明并日月,四方传诵,咨嗟太息。
,除修哲宗皇帝国史,提举京常平
范慎奏:「陛下执大象以抚域中,天人和同,幽明感格,奠九鼎,作晟乐,受玄圭,行冠礼,祀圜丘,祭方泽,协气横流,珍祥沓至,天神降,地祇出,皆甚盛德事,旷古所未闻也。
然未有显大之举,以荣天休,以彰美绩。
愿诏儒官,制为乐,荐之郊庙,以传无穷」。
奉旨委公修制。
公奏:「古者登歌在上,乃播八音,声依永言,始协律吕,虽有《韶》、《濩》之作,必先《雅》、《颂》之正。
所以《猗那》、《长发》,光祀成汤
《清庙》、《我将》,周人用享。
其上推本有娀、姜嫄受命之始,其次备载太任、太姒作合之德。
爰暨武丁、成、宣,褒大其子孙;
下及周、召、山甫,显扬其佐命。
圣君贤臣,勋德光明,更历千载,震耀如初。
体大事重,苟非其人,孰敢轻议?
陛下肇新晟乐,天地顾答,改作礼器,比隆商周,宜得语言文学之臣,付以声诗郊庙之奏,荐功皇天,明诏万世。
乃以臣愚讨论,是使蚊虻负山,气力几何」?
不允。
圆丘出郊,有人物车马空峙云端,时谓天人相与、白日显行云。
宰相蔡京请率百官庆贺,诏「表非翟某莫能昭明嘉祥,叙侈神贶,其俾视草」。
冬十一月,除给事中
京兆投事使臣吉州防禦使窦鉴强买市人张顺女为侧室不从,诬京城杀牛,白昼集群不逞劫其家,掠女以去。
讯冤阙下,诏鉴夺爵为士伍。
未几,诏刊丹书,许用郊恩荐其子昌
公言:「鉴招合亡命,白昼肆掠平民,昌聚众杀人辇下,父子肆行凶威,无所忌惮,纵未即肆市朝,岂可蒙被世赏,重污爵列?
如此,则小人无所惩艾,刑法无所施用矣」。
诏格前旨。
鸡林遣使入贡,诏元宵观灯,班侍从上。
公请对,言:「《春秋》王人虽微,序诸侯上。
王之制,先诸夏而后外域。
廉陛崇峻,则堂皇尊严;
轨物凌迟,则国威顿损。
今岛夷细介,奉琛而至,一旦升法从上,是中国自卑天子近臣,而尊显陪臣之小物。
若遂行之,贻辱朝廷,有无人之叹」。
矍然曰:「非卿不及是也」。
命如旧制。
政和间,内外乂安,百揆时叙,诏儒臣修明典则,肇新宋礼,以训四方,除公礼制局详议官
明年,天锡簋,承天休,诏礼官汉唐诸儒臆说之陋,宪三代稽古象物,昭德于彝器。
凡祀圜丘、祭方泽、享祢宫及太室诸器,专命公监三代,正轨则,制器铭功,以格神祇祖考。
于是宋器大备,匹休商、周
楚庭傩,上命公作《傩师逐疠词》四六韵语凡三篇,辰受命,午即上。
读之曰:「班、马才也」!
内侍梁师成宠冠一时,位兼三事,画旨和买百姓墓田,增辟园地。
公言:「昔郑简公葬,欲毁公族之庙与司墓之室以行,子产不可,君子以为知礼,曰礼无毁人以自成者。
今近幸之臣假诏平人之墓,以广游乐之所,非所闻也」。
梁怒,讽宰相黜公守宛陵
郡山崄民贫,酒坊课额夥大,月入稍亏,或负沽过界,常平使者径遣官封坊场,籍家财,充逋赏。
公奏:「前后征系,为户一百三十有八,为钱三十六万八千有奇。
穷民较沽,规利养生,坐不售,或系累致荡产,复逮系不聊,且非无良故犯者。
今责必不可得之逋,使朝夕愁叹囹圄,上累至仁。
请一切贷贳,以洗疮痍;
裁减岁额,以省刑罚」。
诏悉除负,额减旧半。
明年秋,除吏部侍郎,未拜,改帅合肥
踰月移守密州
密负海,盐课甲诸郡。
崇宁初宰相蔡京平准榷货,饬为新法茶盐钞,俾商人先输钱请钞,赴产盐郡授盐。
始严刑杜绝私市,欲囊括四方之钱,尽实中都
意欲谓非相市,他人莫能给用,则己可固位肆奸。
常使见行之法售给才通,辄复变易,欺商贾以夺民利,名对带法。
客负钞请盐,扼不即畀,必对元数,再买新钞,方许带给旧钞之半。
季年又变对带为循环法。
循环者,已买钞未授盐复更钞,更钞盐未给复贴纳钱,然后给盐,凡三输钱始获一直之货。
民无资更钞,已纳钱悉乾没,数十万券一昔为败楮无所用。
富商巨贾,朝为猗顿,夕至殍丐。
盗贩衡石者,推原经历,穷治党与,追逮迹捕,狴犴充溢,死亡道路。
重抵黥配,轻辟至徒即狱,更累政不敢纵舍。
公曰:「祖宗法,获私商不诘所由,以靖民也。
今麇集不逞苛刻之,一旦亡命,是树寇也」。
悉纵之。
卒公代,无以盐犯禁者。
宣和初,朝廷兴燕山之师,诸路税帛,指会须给。
版曹言:祖宗制,卫兵以八月授衣,请六月毕至。
诏诸路促输。
上下相承,催督峻急,富室乘时射利,匹至倍值。
公曰:「今四月蚕未簇而督绢,殆如缘木求鱼」。
命匹纳见值之半,遣官贸易京师,从容告办。
东武多牛,朝廷岁须牛黄,牛失黄辄瘠死,民坐黄破产者相属。
公曰:「守劝民耕者,而督黄致毙其牛,此孟子所谓以政杀也」。
天府药物所聚,宜易致,遣牙校往求以献。
公言:「黄以享上,臣敢有辞?
请岁输钱,就市辇毂」。
徽宗皇帝大德至仁,降旨直免。
明年赋花罗颁六宫,户部言:「胶西丝帛所产,请不敷给」。
公曰:「此定、润物,邦人虽莫娴,当经画承命,茍复抗请,蔑济也」。
遣吏走两郡,佣工以教织纴,甫期自集。
宫祠以归。
又半岁,有浩然独往之志,乃上章谢事。
踰岁,闻公精神强固,诏复奉祠
明年,诏还东省,旋报罢。
渊圣皇帝即位,以东宫旧臣,召直翰苑。
公以时事俶扰,即日造朝。
既对,请遣使北人,立其裔结林牙伊都,以寻旧好,与为唇齿,以抗金兵。
力言:「金人盟好难信,今倾国内侵,茍不厌志,其肯徒回?
若倚和缓备,使得逞其间,非计也。
且中国久安,兵不习战,是我力已不敌。
顾今无策,惟分促勤王之师,速会畿甸,散屯以多其应,持重以老其师。
诏诸将审用间谍,互为策应。
彼野无所掠必携,携而久留必怠,怠而击之,庶几或济。
今日之事,非老臣无敢尽言者,惟陛下深计社稷安危,无忽大事」。
耿南仲及其子延禧以潜邸调护恩,言听计从,坚请和戎。
公言不用,请去,除显谟阁学士会稽
少师凡再牧越,公继为郡,邦人美缁衣之荣。
下车专以仁政,赋讼有更数政不决者,公一语开晓,咸得其情,皆悦伏而去。
公闻二圣出狩,集本道兵五千人援京师
时上驻跸畿甸,遣官走帝所,请即帝位,以慰民望
复请纠合义师,追贼鏖战,以张国势。
广陵,公以牧守不得诣见,乃遣上佐及其子耆年奔问官守。
建炎二年春、夏淫雨,蚕麦告病,公言:「浙东和预买帛,岁九十七万六千匹,二十三万五百,以一路计当十之三。
郡三邑,经方贼焚劫,户口彫耗。
萧山一县,家业钱一百七十缗,民力困弊,于此可见。
陛下即位元年赦书,『祖宗上供物帛悉有常数,熙宁已后,献利之臣奏请增扩,不胜其弊,其议裁损,以纾民力』。
六月甲子,制诏『赋敛之厚,其痛蠲除』。
臣谓与其尅剥穷民为朝廷得少缣帛,不若敷君父实惠,使百姓咸知爱戴。
臣已体赦敕恻怛之意,将第三等户以上减半,第四户以下行住罢。
及百姓身丁盐钱,祖宗皆有定制,其后始于折米,今悉为帛。
臣已令只纳见直」。
制曰可。
转运使吴昉劾公擅放钱帛,诏降官两等。
公表言:「臣叨临剧郡,实任牧民。
当上圣总戎之初,属二圣蒙尘于外,遐方俶扰,众志易摇。
西有倪贼之未诛,东有方寇之馀党。
征徒溃散,群盗繁兴,若催科之不聊,则环视而俱起。
臣所谓轻捐州郡之租赋,乃以重保朝廷之土疆」。
明年饥,公问策于寮佐,咸请诱富室出谷以赈。
公曰:「今盗贼方兴,诱劝之利未及贫民,而诛求之祸首及上户,殆断屦补履也」。
即捐两岁圭租散给。
已而发郡廪、截上供以济,民免流殍,赖活者数万人。
秋八月,杭卒陈通婴城以叛,公曰:「远人猾夏,东南国根本。
盗贼肆发,吾莅方镇,贼在邻境不讨,吴越环视为盗区矣」。
即提兵七千渡涛江,与贼搏战。
公奏:「浙西屯兵进退不一,莫肯用命。
乞暂付臣节制,以毕臣功」。
朝廷方以专军委宪臣高士曈士曈戚里子,必欲招携以幸功宠。
公复言:「今兵势已盛,诛戮已加,而宪臣欲释贼纳降,意在党贼,固沮军兴。
昨严贼倪从庆跳踉山谷间止十数辈,朝廷不深责帅臣诛讨,茍就招安,致人心无所惩艾。
今复许招降,是朝廷专以官爵诱人为盗,奖其叛逆,非所以训也」。
士曈为贼欲诱质,始专用兵。
后文臣提刑周格继至,复逗留,士曈竟为贼掳,而被杀。
贼志既得,分遣间谍,散诱官军,党附滋众。
公复乞济师,朝廷遣辛道宗将西兵五千为援,至嘉禾,肆掠而溃。
十一月殿帅王渊统王师收复,言章论公总兵临城,不肯会战,有旨令公具析。
公言:「臣奉诏旬日,不知所对。
自杭贼叛乱,独臣首提孤军与贼鏖战,诸将悉为宪臣抑制,不许会合,无一人肯应臣者。
臣累奏乞暂付臣大将旂鼓,庶无汩挠,得以讨贼。
臣日夜策厉痍伤,枕戈待命,不旬日王师荡定。
若责臣不武,不能破贼,则臣无所逃罪;
若以臣不会合,则无单车一介与臣犄角,不识使臣与谁会合?
臣前后乞讨贼奏牍具在,非可诬也」。
奉旨特降充显谟阁直学士
富民诸葛氏即居为楼,临通衢,岁久为鬼物所据,白昼显出,夜明炬如墟野间,人莫敢登,因塑像其上,往来或不致严,即祟苦之。
公命辟楼为酒肆,名曰和旨,取课入以资军储,徙像丛祠,神无闻焉。
左辖叶梦得闻之,曰:「是肯翟公,信有德君子哉」!
吏部尚书黄裳道山前辈也,叹曰:「翟公能使鬼神知畏,是难能也」。
后月入丰衍,朝廷置官莅沽,以佐经费。
公为郡,军士以事远适者,必计道费、具药物,审视遣之。
既行,经理其家,靡有阙遗。
计杭贼之乱,管置邮传息耗,委官抚孥,咸怀忾敌,无私顾忧。
军行,与士卒同起居,次舍庖爨无异具,时叹以为古贤将所不及。
公牧越,始至,营无屋,军士僦舍,与民杂处。
公曰:「帅职不修至此,其能责士用命乎」?
即废基创屋三千楹。
既成,躬按行庐舍,为办服用,微至匕箸杯盂,靡不备具,然后以次授馆。
士卒咸感涕稽颡,谓抚士恤隐,昔所未闻。
然有犯必诛,人人畏爱,莫不自尽。
浙东副总管杨应诚累历廉访使者,以下除簉牧,怫郁不平,数诋时政。
惧公不能自安,谋为保全计,乃欺朝廷称尝随其父任边吏,熟知敌情,及自高丽至女真径道,请身使三韩,结鸡林,图迎复二圣。
公奏:「应诚欺罔君父,自为身谋,实无奇计可返翠华。
应诚高丽高丽辞以大国之使,假道以问行所,敢不承命。
或金人闻使人至自敝邑,请问津以窥吴越,则将何辞以对?
决辱命,取侮远人。
臣已檄四明,茍应诚至毋济其行」。
应诚闻之,自临安登海舶以往。
既至高丽,果如公言,气索而返。
郡僚听讼有不能得者,众以谒公,语未既,已洞始末,片言折之,群疑涣然,罔不叹伏。
公既去,邦人塑公像于郡之龙瑞宫能仁寺,咸以公射弧之日修梵供,以伸善颂。
户绘公像奉祠,画史至摹本立直以售。
邦人饮食,必祝公而后食,闵闵焉惟日夕望公复至。
公莅郡,或细故而置理,或重负随释遣之,然咸得其情,众始腹非,卒皆心服。
后政师公行事不当也,既而访其迹,则厚贷者果善良,而吏讯者凶人也,已而曰:「无以为也,是得于心,不可学」。
建炎四年冬,以疾力请挂冠,十上始得去。
明年,金人南渡,避地闽峤。
绍兴初,天子驻跸山阴,诏复以翰林学士起公,未至,除承旨侍读,命所寓郡守即庐劝驾,敕使人颁诏,须公启行以闻。
既对,顾公进趋雍容,议论英特,谓中兴人物之表。
殿庐御士见公步武温丽,音吐畅润,论事切要,咨嗟改观,曰:「今日岂止复睹汉官威仪,是学士位庙堂,中兴必矣」。
每制诏上,读之,恨起公晚。
踰月,除参知政事
公力辞不得命,公亦以经世为己任。
天子虚心听纳,倚以图治,海内引领尅复。
二圣狩金国,议臣言:「三韩距金境密迩,请取道以迎兵卫」。
高丽随遣使造朝,令止行人于四明,俾其属进。
及堂参,公适在告,宰相出笏逆之。
公闻亟出,谓丞相曰:「三韩国陪臣,藉其主来,犹班两省下。
今使人之属至,仆射以汉相之尊,与为客礼,是自贬以伤国体,非所谓折冲禦侮者」。
及再见,公命吏谕之曰:「宰相出笏见使者,以恭问二圣行跸。
今竣事矣,其以吏见使人」。
既进,加恭畴昔。
秦桧为相,四方奏请填委未决,吏并为奸。
公语专责都司程考吏牍,稽违者峻惩之。
公当印,凡讼诉直送所属,会六部者不得过一日,吏惧自力,无复滞事。
同列诮公非堂牒典故,公曰:「天子蒙尘,四方奏报利害,间不容发。
若用承平故实,则玩时废日,不唯事失机会,举有滞留之叹矣。
方时艰棘,圣贤驰骛犹不给,吾侪可惰而任吏耶」?
公因对,乞治堂吏受贿者。
面劾公擅治吏,公言:「臣位执政,按吏而宰相见劾,岂可无耻居位」?
即力求去,挽之不可。
公言:「宰相既不许臣预政,臣岂敢茍偷荣以误国事」?
退复坚请。
言官方孟卿意,抗章论公不合与宰相不协,因防秋,欲以细故去位。
诏以散官就第。
公表言:「臣昨陪国论,误简圣衷,不量孤独之交,欲济艰虞之会。
谓蒙全度之见察,岂料同列之不咸。
而虽号参知,了无关预。
人材除擢,但见画于录黄;
政事施行,一视成于牒检。
忧心自念,负愧益深,若蹈渊冰,不能朝夕。
与其雷同充位之无补,莫若洁己求去之为宜」。
又云:「爵禄非事君之本心,所怀经世;
去就乃□臣之大节,安敢辱身!
使臣得辞宠利于圣朝,是亦能识廉耻而为国」。
既归,谢宾客,以道、释书自娱,曰:五千言守恬淡、合虚无为先,金仙氏明空寂、觉妄幻为本,旨趣玄远,自非上智默识,无自而入。
然有无之相资,如形影之相随,初不独立。
谓无上普度天人,莫尊于《黄箓大醮著盟真玉检》十卷;
如来升济六趣,莫大于《冥阳斋作净供普济仪》三卷。
皆裒晋、唐以来郊天奉佛之典,丹章绿字之书,稽据参考,创成一家,轨量宏深,广大悉备,真前古之所未有。
欲使修真之士知非勤功行、严斋戒、尽诚恪、躬礼容,不足以上帝、感大雄、济群生。
其立意陈辞,贯通坟典,合六经之实旨,阐玄教之至言,非叔世谄道佞佛狭隘之所窥识。
冬十月普安夫人忧,哀过而礼不踰,士之好礼者式焉。
又明年,徒行扶护,自台归祔先少师之茔。
子弟谏公六十不毁,《礼》经所著。
今老人血气已衰,跋涉千里,日又摧伤,脱冒霜露,将谓卒大事
公曰:「荼毒至此,吾忍以年不自尽乎」?
是岁,金人复窥江表,军行不得进,乃葬湖州之官宅村。
既复土,留湖以奉松楸。
服除,泛恩除端明殿学士
刘豫挟金人临淮,师退,诏前宰执议禦敌善后之计。
公言:「朝廷无远略,无定论,无腹心谋议之臣。
三者不立,后之善?
自金人躏藉中国,乘舆越在裔土,虽西晋刘、石之祸,唐室安、史之乱,不至于此。
炎俶扰,今九年矣,天下日苦于兵,而战守之计初未定也,经国规模未立也。
将相大臣每至防秋,则豫谋避地之计,至春则泰然安肆,如无事之日。
敌至与众同惧,适退与众同喜,如斯而已。
所谓禦敌者,臣不识也。
晋武帝欲平吴,得张华、羊祜、杜预以赞其计;
唐宪宗讨淮蔡,武宗伐泽潞,赖裴度、李德裕以成其功。
今群臣泛泛然如河中之木,则陛下谁与权事揆策,以图今日之事乎?
臣愿择大臣有深谋远略者任之,责其恢复。
拔用能将,必以却敌。
合天下之英杰,相与讲谋立国之纪纲,规模先定,然后可为也」。
公以湖去行朝一舍,冠盖旁午,乃迁寓平江常熟
绍兴七年冬,以郊恩除资政殿学士提举临安府洞霄宫
金人归地之岁,自沂、密来者,言京东、西人怀归之心,朝不能夕,约王师至则倒戈相应。
既闻公登廊庙,曰:「庶抚我乎!
茍朝家命给事(公自给事中出守密,故民云。)收复,我必死锋镝以报公德,朝廷无遗矢亡镞之费,京东、西可一日复也」。
既闻公去国,咸蹙然曰:「莫有推诚轸物、忠实无私可与成此功者,吾其为异域鬼矣」!
京东、西人谓公政神明,旁郡之不伸者咸即公求成,公笑遣之。
举陈牒部使者请送公理正,曰:「公不吾与,吾无憾也」。
大观末,三代礼器稍出,学士大夫获识全古,渐迹先秦科斗字学。
公建言:「古者班诸侯宗彝,使镇抚其社稷,以世守之。
当是时,咸受彝器于王室,而后能国,抑为宝重矣。
圣人制器尚象,载道垂戒,寓不传之妙于尊彝,使人即器以求象,即象以求意,心悟目击命物之智,晓礼乐法,而不说之秘于起居饮食之间,朝夕监观,罔有逸德。
此唐虞所以画衣冠为纪而民不犯。
盖牺象、尊彝、鼎罍、豆笾所用不同,为礼各异。
周人小宗伯之职辨六尊六彝之名物,又专设官以司其用,刻铭皆科斗文字。
圣人作经以载道,经非字莫成文。
《周礼》保氏以六书教国子。
其后官弗修方,罔知迹于籀古,至谓小学,不复经意。
栒鼎悝铭之窾,羽陵汲冢之书,曾不耳闻。
周宣王时史籀仓颉之法,作大篆,总天下字,一以会意。
书法之坏自始,其书俗恶已不可言。
秦又恶大篆之烦,务从简易,李斯、赵高、胡母敬变为小篆。
程邈起狱隶,创为隶法,始皇谓便于迅急,行之不疑。
四人胥吏之资,臧获之见,挟秦刑杀之威,钳天下儒术之口,必欲显名不朽。
因奏罢天下书不合秦文者尽除之,焚烧先典,殄灭籀学,而古文绝矣。
汉去周为近,习于秦隶,不识古。
唐开元间,又变汉隶为今文,人至不识隶书。
今字学举宗许氏。
东汉和、安永元建光间先秦古文已绝,许氏但袭秦隶,悉从转声,野陋浅薄,缪妄甚,其害至于错乱经旨。
错乱则事君训民,何自而正?
聂崇义集腐儒之说,著《三礼图》以误后学。
商周礼器、科斗文字灿然毕出,陛下方绍稽三代,光明典礼,此独郁而未扬,疑有阙也。
愿诏硕儒博闻之士,稽正六经,考礼于商之器,正字于鼎彝之间,刬革缪伪,搜访失绝,使六经尊罍牺象之用,六书象形科斗之书,昭明炳焕,与六经相表里,以教后人,天下幸甚」!
上大喜,诏礼官即议以闻。
有司谓事大功夥,旷日引时,继罹金人之乱,竟不克成,识者太息。
公为郡,必稽公帑之逋于民者,罢宴集,绝馈饷,储月廪偿之,曰:「瘠民以适己,白取以称客,吾不能也」。
凡朝廷与郡市民物,必面给直,曰:「守不亲畀,则为吏豪夺,所得无几矣」。
公奉先严恭,著《享礼》一卷,节朔按以行事。
每祭必先扫除,内外宿设筵几,率族属告于祖庙。
既夕,迎主就位,戒内外无或謦咳及闻履声者,以谓祭求诸阴,故昏而行礼,屏气山立,馈尊拜祝,如闻叹息,如见所祭。
质明竣事,奠币燎瘗,奉祏返室,再拜绥神乃退。
自少至老,虽甚疾,必自力。
公言:「范晔《后汉书》语近词冗,事多注见。
其《自叙》云『笔势纵横,比方班氏,非但不愧』,今丛陋乃尔,岂笔削未定,缘事被诛,遂传之耶」?
乃删取精要,总合传注,作《东汉通史》五十卷。
谓儒者道不行,立空言无补也,著《圃学》五卷、《广闻》三卷、《人物志》五卷,曰亦足以遗人矣。
公藏金石刻千卷,心画妙天下,用笔窥六朝书法之秘,尽沉著痛快、遒丽劲逸之美,虽一点一画,不妄下笔。
米元章、蔡天启见公行笔,惊曰:「非唐贤所及」。
张文潜赠公诗称「颜筋柳骨世不闻,翟公笔力回千钧」,盖实录也。
公心印刚正,讼牒押尾,吏悉截取以怖疟。
六朝至唐名画甚富,洞晓画法,自画《三境高真图》、《十极列圣图》、《九天朝元图》、《四圣降魔图》,凡六十轴。
《三天云辂图》、《九天乘龙图》、《七佛图》、净土弥陀观音势至像、著色《楚山春晓图》。
又妙于刻塑,授法工师,刻三清真武像于会稽之告成观,尽端严温慈之相,神气虚闲,如与人接,见者肃然,郡人谓之木宝。
常州广孝寺僧伽留衣化也,公以旧制不工,亲为易塑,得如来悯世援溺之状,虽戴安道、杨惠之复出,殆无以过。
既成,五色光出窣堵波,烨然高数十丈,有目咸睹。
公知人之鉴,世服其明。
尝相吴敏、范宗尹,自布衣期以远达。
秦桧密州学官,一见知必为公辅,执政、从官或援于场屋,或自僚属荐于朝者一百三十五人。
程俱、陈橐、韩驹,皆门生也。
公喜治药物,裒方之经验者为《肘后秘书》三十卷,施药济人,四十年未尝少怠。
炮炙和剂,必躬必亲。
为守日,遣医历民居及军伍视疾苦,坊置病历,遣官检校,具增损以告。
贫者赒恤之,死亡则给槥具,赗其家。
先祖帅商丘,遣公应贡松
盱眙,宿普照寺,寺僧伽真身所舍塔也。
僧子英设食腆而恶,公曰:「一齑面足矣,奚以是为」?
夜梦紫衣僧告曰:「翟公须齑面,宜亟设」。
素凶德,诃遣之,逮晓复梦僧至,曰:「客须齑面,师勿靳也」。
惊寤,见僧反手扃户而出,惕然悟为塔中仙。
迟明过公语故,公留行致谢曰:「弟子敢以口腹累和尚耶」?
公至朝,以力请复北人之裔、修好以禦金人不合,求去。
是冬京师陷,独脱围城之祸,始悟其请出也。
太夫人吴氏润人,享年八十有八。
自归先少师,至公位执政,岁时奉祀,治家咸有典则。
妇德母仪,时称阃训,贤夫令子,世为名臣,四方荣焉。
翟氏内外宗族以百数,举无间言。
轸姻党之急,甚于己私。
居先少师丧,贫悴不聊,有相资者,夫人笑曰:「吾贫暂尔,吾儿岂资人者」?
不屑也。
公俸稍奉亲赈施外,未尝妄费。
买田于高邮及乡里,谓子弟曰:「吾岂老而悖谬,置多田遗子孙争端哉!
盖欲创道宫曰仁靖,佛庙曰植德,徼福老、释,升济考妣,少伸风树之悲尔」。
公捐馆舍,耆年营靖馆于襚之阳,创梵宫于公墓之右,卒父业也。
治家鞭挞臧获,必正衣冠拱立,曰:「五刑,天儆怠荒,今私用之,复惰肆,吾惧不敢,所谓非礼威严不行,圣人教人先自肃尔」。
公奉养未尝过量,曰:「吾寒儒,敢易天禄以肆志哉」?
至于竹头木屑,未尝蔑弃,曰:「暴殄天物,用不以道,是殄物也」。
及义所当施,虽黄金百镒,举犹鸿毛。
金人至中原,衣冠厄兵火,十室而九,惟公独免。
公与人交,必诚必信。
前后为同列中伤,不遗馀力,直道而行,恬然自信。
庸人狡夫,欺以百数,或请闲之,公曰:「不诚无物,尤而效之,又可乎哉」?
与人期,虽虎豹在前,烈风雷雨,不变也。
每戒子弟曰:「汝宁容人欺,毋以不诚待物」。
尝言快意事勿为,为必有悔。
又言:「麟凤,人虽不识,闻其名者莫不耸悦;
枭獍,虽不害人,见者莫不憎恶。
士人不师德麟凤,而为刻薄,使人如见枭獍,是自弃也」。
宣、政间,士夫咸附北司,以图进宠。
及二圣出狩,汩丧忠赤以茍活性命,独公以道自守,进退光明无垢。
公言:「三代人攸好德,叔世禀性不善,刚戾暴恣。
先师、老、释更出而化导之,使依仁宝慈,以自免于戾。
惧其顽弗也,又申言福善祸淫以教诱之,冀其知畏而惩焉。
三圣者哀伤谆诲而莫,甚矣,人之难化也」!
公济物之心,须臾不怠,故赋政以惠民为本;
祗畏之心,日省夕惕,故行事以远悔为先。
尝言:「人生于忧患,故《易》称『履虎尾,索索,终吉』,此圣人教人儆畏以远祸也」!
清明垣夷,表里洞达,口未尝言人过。
笃于行义,奏补先甥侄而后子孙。
乡人贫不克婚葬者,辄为主办。
录旅榇之无归者千七百函瘗之。
为郡必搜境内之在殡者,具费使复土,曰:「掩骼埋胔,王泽也,守可壅乎」?
晚年数梦释迦佛,教工刻制,极华饰崇奉之严。
公薨之岁,自正月上日,金碧顿昏,如烟雾所曀,日现颦蹙之容。
仲秋晦,公忽弃世。
公以熙宁九年丙辰九月十一日戌时生,绍兴辛酉八月二十九日薨于平江府常熟县寓舍,享年六十有六。
前三日,群鸟集正寝,号鸣不止,夕有大星陨于室。
父老叹曰:「公其殆乎」!
公疾革,命耆年凡故臣恤典之例锡者,悉辞于朝,曰:「吾生无益于国,死不敢重为君费」。
《遗表》言:「今国步方艰,人危未靖,将帅骄惰而不能复尺寸之地,仓廪空虚而至于无岁月之储,士有沟壑之忧,民怀杼轴之叹。
致睿躬之尝胆,期励众以止戈。
所愿益慨圣衷,诞恢远略,思为君之难而于出令,钦惟刑之恤而审于用刑。
懋终典学之勤,以广生知之圣。
清心省欲,崇简易以经邦;
务俭宝慈,敷柔惠以怀众。
修已以安百姓,耀德以绥四方。
旌谏以来尽言,营田以期足食。
重名节以激媮弊,信赏罚以振纪纲。
减冗食之吏以靖民,清入仕之源以省吏
镌任子之令,使知学古而入官;
严荐举之科,敷求实材而授职。
赫然复古,继周室之中兴;
力致郅隆,使汉仪之复见」。
语皆救时之弊,极言无隐,人所不敢及者,君子谓至矣尽矣。
自得疾至易箦,惟饮水自洁。
及属纩,无一言及家事,卧左胁沉然以没。
非平日于性命道德所悟入,孰能视死生如昼夜至此!
始娶吏部尚书原武邢恕之女,邢惇夫者,其弟也。
夫人词学辈惇夫,而识过之,享年三十一,赠鲁国夫人
继室赵郡太守汝阳王纯之女,封魏国夫人
夫人事先君谨而甚至。
子三人,长即耆年,邢出也。
耆年自少知友,皆天下有名士,丈人行也。
刘器之所甚爱,而以著骚见称于张文潜
养志自修,好古文及黄老言,介褊不茍合。
质不任吏,自谓为吏必以戆罢,少日即退休,著黄冠服,放浪山谷间,以著书自娱。
宰相范觉民徵君苏养直曰:「翟子清浊太明,善恶太分,此张惠恕之所以不能取容当世也」。
既老,居于家,环舍植桐百本,自号󶺺老隐
次鈜,右朝奉大夫通判严州
次绂,右朝请大夫权发遣南剑州
孙十人:畋,右奉议郎监登闻鼓院,赐绯鱼袋;
略,右从事郎淮南东路提举常平司干办公事
𤱍,右承事郎、监建康府榷货务都茶场门;
畯,右承奉郎两浙路转运司干办公事
畴,右承事郎福建提举茶盐司干办公事
𤰩,承奉郎
疄、㽧,皆承务郎
曾孙五人:襄、忞、裒,皆将仕郎
交,未官;
次未名。
女三人。
公病痔,痛苦不聊,仲女慈忍者再刳股杂剂进,公赖以少损。
其年十一月二十六日葬于润州丹阳县灵山
耆年裒公平日著述,为《翟氏家集》三十卷,系除官制诰于后,欲后世考公行实,知家传之实录也。
孤耆年曰:先君平昔言:「吾死无志墓,无请谥,无立墓隧之碑。
自古有死,疾没世而无称。
太上立言,惟托名为不朽。
吾三朝遗老,进退不疵,应传太史,若无求事刻画以誇流俗,茍平日不为人信,是直资镇石耳」。
惟公能足以康天下,道足以经百世,穷居约处,欲以一身支大厦之将倾,障狂澜于既倒,言未发而众先喻,功未见而众先信,力不及而世与之。
其宣于事业者,万不一试而彰焉,犹为一世之所甚重;
使出其二三以安利乎人,则泽之被世,其涯也!
孤耆年惧无以光昭先君之令德,传于永世,故追纪平日语言行事为家传,以备史氏之求。
而其质固陋不足以识立身行道之大方,其辞鄙拙不足以述致君泽民之万一,适足以玷累光明,芜秽盛德云。
既葬,孤耆年再拜稽颡请于宾曰:「先公有治命矣,敢请所以信于无穷而昭其德者宠嘉先人,而庇其遗嗣,是先大夫之没不朽,而不肖之孤犹可以释憾于九原也」。
宾拜稽首曰:夫子纳君于善,终食不违,嘉绩协于师言,是不亦忠乎!
夫子济物之心,坐以待旦,不亦惠乎!
故谓夫子「忠惠先生」。
乞看详陈祥道礼书劄子十一月二日得旨,送两制看详。) 北宋 · 范祖禹
 出处:全宋文卷二一三四
臣窃以国家之用,典礼为急;
典礼之学,制度尤难。
太祖皇帝时,命国子司业太常博士聂崇义考正礼图,采唐张镒等旧图凡六本,撰成《三礼图》二十卷奏之。
太祖下诏嘉奖,令太子詹事尹拙等集儒学三五人更同参议,又下工部尚书窦仪裁定,其《三礼图》画于国子监讲堂。
臣伏见太常博士陈祥道,专意礼学二十馀年,近世儒者未见其比。
著《礼书》一百五十卷,详究先儒义说,比之聂崇义图,尤为精审该洽。
昨臣僚上言,乞朝廷给纸札,差书吏画工付祥道录进。
今闻已奏御,降付三省。
臣愚欲乞送学士院两制经筵看详,如可施行,即乞付太常寺,与聂崇义图相参行用,必有补朝廷制作。
取进止。
按:《范太史集》卷一九。又见《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五○,《宋会要辑稿》崇儒五之二七。第三册第二二六○页《历代名臣奏议》卷一二○。
释奠申礼部检状(见临漳语录) 南宋 · 朱熹
 出处:全宋文卷五四六一、《晦庵先生朱文公文别集》卷八、《宋元学案补遗》附一
伏睹淳熙六年尚书礼部颁降《淳熙编类祭祀仪式》,内有合行申请事件,须至申闻。
一、神位。
某近得礼部侍郎王普所著《释奠仪式》,考其位次爵号,皆与此本不同。
大抵此图自东而西,两两相对,而王氏本自东序一至五,次西序一至五,又次东廊一至卅六,又次西廊一至卅五,次西廊泗水孔鲤,次东廊沂水孔伋,遂连中都伯左丘明以下至贾逵,又次西廊杜子春以下至王安石
详此次序,固不如今图之善,但此图十哲次序亦有小误。
盖以《论语》考之,当以闵损为第一,在东序
冉耕为第二,在西序;
冉雍为第三,在东序
宰予为第四,在西序;
端木赐为第五,在东序
仲由为第六,在西序;
冉求为第七,在东序
言偃为第八,在西序;
卜商为第九,在东序
曾参为第十,在西序。
今乃以冉雍为第一,闵损为第三,冉求为第六,仲由为第七,则亦误矣。
又其爵号王氏本费公为琅琊公,郑公为东平公薛公下邳公,齐公为临淄公,黎公为黎阳公,徐公为彭城公,卫公为河内公,吴公为丹阳公,魏公为河东公,成侯武成侯,未知孰是。
又按《国朝会要》,政和间沂水侯与泗水侯俱封,仍同从祀,则王氏本为得之,而此图独阙泗水,委是脱误。
左丘明以下,当从此图两两相对。
左丘明当在西廊,对孔伋,而荀况以下当在东廊,公羊高以下当在西廊,两两相对,与此相反,乃为得之耳。
伏乞更详考,改正行下。
一、祭器并依聂崇义之礼图样式。
某伏见政和年中议礼局铸造祭器,皆考三代器物遗法,制度精密,气象淳古,足见一时文物之盛,可以为后世法。
绍兴十五年曾有圣旨,以其样制开说印造,颁付州县遵用。
今州县既无此本,而所颁降仪式印本尚仍聂氏旧图之陋,恐未为得。
欲乞行下所属,别行图画,镂板颁行,令州县依准制造。
其用铜者许以铅锡杂铸,收还旧本,悉行毁弃,更不行用。
一、释奠时日,注云:「仲春上丁,仲秋下丁」。
某检准绍兴乾道淳熙令,并云「二月、八月上丁释奠文宣王」,即无下丁之文。
又尝窃见五礼申明册内有当时州郡申请,礼局已改「下丁」为「上丁」讫,其后又见故敷文阁待制薛弼杭州教授日所申。
今到本州检寻颁降旧本,却无此条。
恐是前后节次颁降,致有漏落。
将来如蒙别行镂板,即乞先于内改「下丁」作「上丁」字。
仍检申明册内,备录此条全文,附载篇末,以證元本之失。
仍下州郡有旧本处并行批凿改正,庶使州县奉行有所依据。
一、元本陈设条内「著尊四,牺尊四」,「著」当作「牺」,「牺」当作「象」。
今来颁降新本已行改正,而政和年中颁降旧本尚仍其旧,州县奉行,不无疑惑。
将来如蒙别行镂板,即乞附载后来改正因依于篇后,或只将某此状全文附载,仍下州郡,合将旧本批凿,庶几明白,不至疑误。
一、释奠旧本「邹国公」下并有「舒王」字,今已删去,而不著其所以然者,亦与旧本牴牾。
将来如蒙别行镂板,即乞检会靖康年中罢王安石配享先圣章疏指挥,并行附载,仍下州郡,合将旧本批凿。
明堂定制图序1036年 北宋 · 李觏
 出处:全宋文卷八九六、《直讲李先生文集》卷一五、《国朝二百家名贤文粹》卷一六二、《宋史》卷四三二《李觏传》、《宋元学案》卷三、道光《南城县志》卷三一、《江右文钞》卷二、《经义考》卷一四七
臣伏以明堂者,古圣王之大务也。
所以事上帝,严先祖,班时令,合诸侯。
朝廷之仪,莫盛于此。
然而年世久远,规模靡见;
经传所出,参差不同。
群儒诪张,各信其习,脩坠补阙,何所适从?
臣虽颛蒙,尝窃议于斯矣。
臣谨按《周礼·考工记》曰:「周人明堂,度九尺之筵,东西九筵,南北七筵,崇堂一筵,五室,凡室二筵」。
《大戴礼·盛德记》曰:「明堂者,自古有之。
凡九室,一室有四户八牖,共三十六户七十二牖」。
《礼记·月令》:天子正月青阳左个,二月青阳太庙,三月居青阳右个,四月居明堂左个,五月居明堂太庙,六月居明堂右个,中央土居太庙太室,七月总章左个,八月总章太庙,九月总章右个,十月居元堂左个,十一月元堂太庙,十二月元堂右个。
此三书者,皆圣贤之所作述,学者之所传习。
而一事殊制,乖远如此,注释之家,亦各未为精当。
《考工记》「五室」,郑康成解之:木室于东北,火室于东南,金室于西南,水室于西北,土室于中央。
聂崇义《三礼图》,其为明堂接太室,四角以为四室,盖用此也。
且既以五室象五行矣,则木、火、金、水之王,当在东南西北之正,何乃置之四角?
而云木室兼水,火室兼木。
若必如是,则中央之室复何所兼哉?
此说诚未可用也。
《盛德记》「九室」,蔡伯喈之徒传之,接四室之角,又为四室。
聂崇义误以为秦人《明堂图》者是也(按:秦实无明堂,但后儒见《月令》有「天子居明堂」之文,以《月令》是秦相吕不韦所作《春秋》十二纪之首章,疑为秦之明堂耳。然今观《月令》,明堂十有三位,无九室之说,盖崇义误取《大戴》九室之堂以为秦制也。又郑康成亦駮《大戴》云:九室三十六户七十二牖,似秦相吕不韦作《春秋》时所益者,非古制也。噫!康成注《礼记》,既知《月令》是吕不韦所作《春秋》矣,而《月令》岂有九室之文哉?何以辄駮《大戴》九室以为出于《吕氏春秋》乎?诚舛谬之甚也。)
然其四室之角复为四室,未知何所施用?
将以象五行,享五帝乎,则五室足以备之矣,安用其馀?
将以配十二辰乎,则四隅各两室重在一方之上,覈其意义,反覆不安,此说亦未可用也。
《月令》十三位(本无此总数,但以一大室,四太庙,八左右个,其实十三位。)
题旧玉圭璧乾隆己亥 清 · 弘历
七言绝句 押文韵 出处:御制诗四集卷五十八
一圭著璧未前闻,应为(去声)春官误会文(此圭璧中为璧形上下露圭末圭本向未见有此制盖因眷官四圭有邸之注谓圭末四出而误也考宋聂崇义三礼图其绘四圭有邸中央为璧四面各出一圭剡首长短与肉好称又绘两圭有邸制亦同惟圭首上下出耳至其绘圭璧则下为璧上为圭首长短适均其下更不露圭本自为可据此玉质与色俱旧而制作不合古图岂琢玉者以意为之未加深考耶)
却是千年以上物,穆然土色蔚苍云。
本朝政要策下 其八 感生帝1049年 北宋 · 曾巩
 出处:全宋文卷一二五八 创作地点:江西省抚州市南丰县
乾德初,用博士聂崇义之言,以赤帝为感生,每岁正月祠,用坛。
其后又以正月上辛祀昊天上帝,五帝皆从祀,与感生帝祭同日。
既渎,且从祀礼杀,失所以致崇极意。
自此,感生帝始别祭,不从祀昊天。
乞改正衮冕与制度不同者奏治平二年八月 北宋 · 李育
 出处:全宋文卷一三五九、《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二○六、《续文献通考》卷一一三
皇朝之制,天子之服有衮冕,前后十有二旒、二纩,并贯珠玑。
又有十二碧凤衔翠旒,在珠旒外。
版以龙鳞锦表,上缀玉为七星,旁施琥珀瓶、犀瓶各二十四,缀金丝网,钿以珠玑、杂宝玉,加紫云白鹤锦里,四柱饰以七宝,衮服间以云朵,饰以金钑花钿窠,装以珠玑、琥珀、杂宝玉。
祭天地宗庙,飨太清、玉清昭应景灵宫等服之。
臣窃以郊庙之祭,本尚纯质,衮冕之饰,皆有法象,非事繁侈,重奇玩也。
冕则以《周官》为本,凡十二旒,间以采玉,加以纮、綖、笄、瑱之饰。
衮则以《虞书》为始,凡十二章,首以辰象,别以衣裳绘绣之采。
东汉至唐,史官名儒纪述前制,皆无珠翠、龙锦、犀宝、七星、云鹤之饰。
何则?
鹬羽蚌胎,非法服所用;
琥珀犀瓶,非至尊所冠;
龙锦七星,已列采章之内;
紫云白鹤,近出道家之语,岂被衮戴璪、象天则数之义哉?
自大裘制废,颛用衮冕,古朴稍去,而法度尚存。
明水、太羹,不可以众味和;
《云门》、《咸池》,不可以新声间;
衮冕之服,不宜以珍怪累也。
魏明之用珊瑚,江左之用翡翠,侈靡衰播之际,岂足为圣朝道哉!
太祖建隆元年少府监进所造冕服,及二年博士聂崇义进《三礼图》,尝诏尹拙、窦仪参校,皆仿虞、周、汉、唐之旧,至四年冬服之,合祭天地于圜丘,用此制也。
太宗亦尝命少府制于禁中,不闻改作。
章圣泰山礼官请服衮冕,帝曰:「前王服羔裘,尚质也。
今则无羔裘而有衮冕,可从近制」。
是岂有意于繁饰哉?
盖后之有司率意妄增,未尝搉议,遂相循而用。
仁宗尝诏礼官章得象等详议之,其所减过半,然不经之饰,重者多去,轻者尚存,不能尽如诏书之意。
至和三年王洙复议去繁饰,礼官昼图以进,渐还古礼,而有司所造,复如景祐之前。
又按《开宝通礼》及《衣服令》冕服皆有定法,悉无《会要》所载宝锦之饰。
况天地之德,无物以称,宗庙之荐,美亦多品,惟纯质之器,法制之服,仅可享之者。
太祖太宗削平僭伪,富有四海,岂乏宝玩哉?
愿不可施之于郊庙也。
臣穷谓陛下肇祭天地,躬飨祖祢,服周之冕,观古之象,顾复先王之制,祖宗之法。
其衮冕之服及韠、绶、佩、舄之类,与《通礼》、《衣服令》、《三礼图》制度不同者,宜悉改正。
天禄琳琅鉴藏旧版书籍联句乾隆乙未 清 · 弘历
七言排律 押阳韵 出处:御制诗四集卷二十五
芸编蕴古香盈群玉之藏茗榼延韶欢洽重华之赏溯前度签罗缥碧联吟美已窥全递今番响戛琳琅比例珍宜居上繄此传称善本取之而尽拔其尤原夫刻贵初摹数焉而必从其朔盖自石经乍泐制创成都雕字旋繁文详广顺范移铁板存中之旧话堪稽倚向书床邦彦之遗闻弥艳况复西廊东库颁官留胄监之书兼看崇化麻沙入肆走巾箱之式考纪年于大定翠琰曾镌徵掌署于兴文白藤竞印逮胜国技沿剞氏苏州样比杭州更谁家影付钞胥汲古妙偕述古别梓而选粹宁徒边论单双验楮墨而差良奚止画分粗细嗤耳食钤题漫信摭名则赝鼎都删任手披摸索非难审体则善刀能品物克聚于所好喜四百部甲乙都排书在佳而不多阅半千年菁华尽备历宋金元明而完弆护持应藉六丁依经史子集以胪陈整娖真同二酉爰乃拈题举典因之授简分曹日是初三中适春朝元旦人仍四七班兼凤阁鸾坡计祈年尚及经旬招宜徵角顾侍宴才过畴昔乐逮臣邻讵矜中垒阁名沿天禄略仿新吴府玉韵叶青阳矧兹储以昭仁在予益凛体仁之义亦曰喻惟求旧愿尔无忘由旧之规
上正三节肇祥,茶宴重华例有常。
黄阁玉堂胥就列(御制),赤文仙藻首成章。
什研丽则抽中秘,笺授臣邻侍左厢。
四库昨曾赓竹素(上年茶宴以四库全书联句臣舒赫德,百城兹又咏琳琅。
涵书味复融诗味,挹茗香频沁墨香。
照以青藜卑汉阁(臣于敏中,积来元圃陋曹仓。
府区典籍西都固,美埒球玕禹贡梁。
漫诩邺侯签插架(臣李侍尧,浪吟何氏屋连床。
乙光偕赋乙未宴,甲观联披甲子装(书自乾隆甲子重装以来凡有所得均签书年月以志鉴藏先后)
各按部分部系句(诸书各系以句臣福隆安,总胪目举目归纲(宋版及影宋钞全入题咏亦如四库全书例以经史子集为次其元明版则各举其尤佳者入咏)
宋金鉊椠元明继,经史精华子集襄。
续后韦编王弼(周易)。(御制),笺依毛传郑公(监本毛诗)
吕诗真鉴属元汴吕祖谦诗纪项氏天籁阁藏本),周礼精锓标建阳(周礼本宋建
纂附阙官逸教补(无名氏周礼纂图互注臣官保,解求盲左癖奚忘杜预春秋经传集解)
腴词音辨唇兮齿陆德明左氏音义),墨守疵攻膏与肓(公羊传注疏)
红印鄂州沾纸湿(公羊解诂建即何休注徐彦疏宋本末有鄂州州学官印臣程景伊,缪纹晋第带芸芗(谷梁传注疏之首有晋府书画印)
中书劄付胥徒掌程公说秋分记书未有元大德间奉江浙行中省劄付红印),小字巾箱尺寸强(五经小字本)
缋匠六经贻越殿杨甲六经图书籍印有宋缉熙殿臣王际华,学童四子溯衢庠(四书州宋衢庠本)
详申邹邑推张栻张栻孟子详说),广梓闽中野王(孙彊大广益会玉篇中增顾野玉原本宋闽刻)
迹对𣆀规尝纪数(六经之名始见庄子天运篇谓吾何以规老𣆀哉及六经先王之陈迹云云臣蔡新,类虚班艺匪遗亡(汉书艺文志无史类盖是时诸史未兴如楚汉春秋䓁书今入史类者皆在春秋类匪阙遗也)
惟欣文景能休养(汉书),亦曰明章号治康(后汉书)
五代即隋尚如(隋书)。(御制),两家改煦并存唐(唐书监宋祁欧阳修刘煦旧唐书明本廿一史遂不收作论者谓旧书自有胜处武英殿板新旧并存)
考钞涑水聊稽异司马光资治通鉴考异),鉴刻庐陵肇间行(朱子资治通鉴纲目本是书初刻温陵别其纲为提要此乃继刻庐陵者纲目分行间列如春秋经传例)
具本末全启冯谷袁枢通鉴纪事本末按昉为此体冯琦宋元纪事本末谷应泰明纪事本末皆袭之臣稽璜),念终始典冠羲黄范祖禹帝学)
提其要取括繁冗(钱瑞礼诸史提要),纠厥缪爰资救匡吴镇新唐书纠谬)
真笔几家窥笔削吕夏卿唐书直笔新例臣英廉,确评谁某汇评量(唐宋名贤历代确论不著汇人姓氏)
重儓蓝本痴循顾刘向古列女传为每传有图传顾恺之制),半壁黄图僻剩杭祝穆方舆胜览时宋偏安馀杭书中不及中原郡县)
上下岁三千可计(历代史书虽未备然已具编年纪事两体可得经世之全臣阿思哈,寓卮说九百相望(诸子虽立意不同总不越漆角寓言卮言之旨)
志皆论也迁仍况荀子子史记礼志即取荀礼论为之),蝶或周与绂写庄(南革经人有庄子明永乐间王绂奉敕作赞)
争逞仪秦用嬴赵(战国策溎臣张若),特模耕织更农桑汪纲农桑书轩向曾题刻楼璹耕织图于多稼兹书乃集陈敷农书秦观蚕书及楼璹耕织图诗成之)
洪怀逸少笔随记洪迈容斋三笔),程演仲舒意寓良程大昌演繁露)
钟鼎虫鱼亚尔雅王俅啸堂集古录)。(御制),形声点画匹凡将李锡排韵字类)
虞初嗣渐淆群喙(小说始自虞初乃子家之流𣲖),挚别沿徐撷众芳(汉志但云某家若干篇集之名始挚虞流别)
纫佩秋兰托湘沅(楚辞先臣曹秀),翻阶春草接池塘谢朓集)
拾遗句配黄金匮杜工部诗史),九注函翻败锦囊九家集注杜诗书是书从之武英殿库贮残内检得)
淮蔡仆碑压山斗韩昌黎文集治臣梁国,溪潭游记辟蛮荒柳柳州文集)
博夸五百狐留腋(五百家注昌黎集十辑者自夸摭拾之富实祗百四八家而已),巧遇一双剑合铓(五百家注柳子厚集乃校武英殿旧贮因新得五百家注韩集取之同为韩醇刊本足称双璧)
思颍手排杂琴局欧阳修六一居士集臣周煌,和陶神遇引壶觞苏轼和陶诗)
箕弓裘冶兄师教苏辙栾城集为其曾孙所刊),轮辂水冰宾客(六臣注丈选)
了识佚名录枚傅徐陵玉□新咏傅按文选古诗十九首不著作者姓名其云枚乘毅之诗仅见于玉台新咏臣王杰,不收新律韵宫商姚铉唐文粹体此书祇收古诗而不及律自属有见)
遗苏文选疑难解(圣宋文选不内独无三苏此可解),忆杜正宗慨以慷真德秀文章正宗而其自序以自昔集录文章者若杜预诸家湮没不传行世之昭明文选唐文粹二书未得源流之正云云)
赋拟青钱盖小技(选青赋笺)。(御制),考凭玉枕祇专长桑世昌兰亭考以上宋版)
金源印独畴骖靳吴兢贞观政要之乃金时版祗此一种为世所罕见),宋影誊佳拟颉颃(藏书家竞贵宋椠今远内府所储影抄各种精好实有过雕本者)
闻扩九师通奥窔赵汝禖周易辑闻臣彭元瑞,说宗七日契微茫赵彦肃复斋易说)
赞爻象彖猜图马王宗传童溪易传数其说主义理以言象),徵夏商周爱饩羊聂崇义三礼图)
会读论须淳祐蔡蔡节论语集说臣汪廷玙),艳题名讶状元张九成孟子传)
颉篇约谱物从朔夏竦古文四声韵),内则少仪谦弗遑张时举小学五书)
年表自然堪缀范熊方后汉书年表臣董诰,长编焉肯遽侪光李焘续资治通鉴长编按司马光作通鉴先徘长编纪宋事不敢自谓续通鉴但云续长编而已)
河山故汴雁横塞(王存九域志),风月清波雀处堂周煇清波杂志)
鲁语馀犹传孔圣(家语肃臣阿),台仪精敢企轩皇(新仪象法要圜宋苏颂编当时台郎所肄理精皇祖学契穹会通西法钦定数蕴仪象考成诸书实足为天下后世法)
全图庚鼎足冠冕(以大临考古图铜辑绘三代秦汉玉古器首载庚鼎),杂记金壶颇博详宋释适之金壶记)
屈子志宁在草木吴仁杰离骚草木疏)。(御制),刘郎词早叶笙簧刘宾客外集)
友朋辋水言都妙王摩诘集),昆弟盘洲誉最扬洪适盘洲集)
写笔钩摹观太乙(以上影宋抄本椿臣达),琴偏郑重牒文昌元时书集并由中书省牒下诸路刊行)
义原靡尽圣经大真德秀大学衍义,音所由生乐记彰陈旸乐书)
琐载续貂补安取李肇国史补传记续之刘餗作国朝臣汪永锡,瑰谭铸象怪何妨(山海经)
戈矛西蜀乃同室李心传道命录),斧钺东莱空望洋吕祖谦东莱博议)
才隽左司韦苏州绶臣吴诏),谋深内相为裴伤陆宣公集)
大都丛简搜瑜瑾(以上元版入选者共八十馀部今略举数种以例其馀),胜国雕梨太莠稂内府所藏明版指不胜屈今取其最精者尚得二百五十馀部)
王侍书饶瘢且垢(明版黄伯思东观馀论精是书内有法帖刊误一释种辨正王著之失颇称核钦定淳化阁帖文考异多采之臣曹文埴,元才子直走而僵(白氏长庆集逮当时元白齐名其实微之不乐天远甚也)
辑今弆古非同事,天禄文渊故别藏(旧藏宋金元版书籍汇为天禄琳琅至新辑录之四库全书则特建文渊文源文三阁分贮之)
赝制还因重订正(近因重校天禄琳琅旧藏凡伪充宋元椠卯者俱详加别择改正)。(御制),兼权严与判低昂(有确系旧刻而时代向未详者并为核正归入)
二坊私版官三舍祝穆建宁崇化麻沙二坊号图书之府今所藏有建本麻沙本盖宋时坊书其监本则官版也),诸邸外储内两廊(中有东宫书府晋府诸印又内殿缉熙殿诸玺乃东西廊书库物)
鲜于枢赵孟頫(文)王世贞董其昌(毛)季振宜跋皆鉴藏诸书人各有题印记臣沈初(衢守长沙赵淇临邛韩醇临安鞔鼓桥南陈宅书铺(相台岳氏家塾)(世䌽堂)建安勤有堂)新安汪纲有以上七家皆宋时刻书姓氏惟余氏勤堂则自宋至元明世守其业)
流传手眼衡殊允(诸书中如汉书唐书紏缪久经鉴赏流传确有可据),绘尽须眉兴欲狂(汉书前有赵孟頫王世贞像楚辞前有屈原朱子像)
少益贵乎多益善(有一书而自两部以至十数部之多者臣纪昀,前思作矣后思臧(有一书而宋元明各有梓本以后仿前而并工者兼为收录)
盘螭玺叠登璚笈(每部用乾隆琳琅御览之宝及天禄雨盐),萦虬章鲜揭宝房(间有旧用文渊阁及内府图书等章)
宠贲天颜知有喜(内最善本如前汉书资治通鉴纲目九家注杜诗皆命写御容于卷端臣陆锡熊,褒题奎翰训无疆(曾经三十御题者计二种)
聚珍井井超模范(殿武英聚珍版制极精良简备如书中无锡华氏铜活字长庆集亦此法然致用较为不便),扫叶纷纷对勘戕(诸旧本皆完善精确凭以较对或可少免扫叶之误)
联咏服膺源出水(委一御制三阁记并以水言文涵汇万有源贯以田部六义乃诗之渊源也臣陆费墀,蒇编拭目派归沧(所收各种并即缮入四库全书)
旧时寝息仰霄汉(天禄琳琅之书贮于昭仁殿乃昔日皇祖寝官也),此日书声达尚方(上书房即对此殿皇子读书声每达于此向曾有诗)
铭著昭仁深体验,行斯未逮敢无蘉(御制)